連接新竹市與竹東鎮的縣道122號旁,有間看起來與道路旁汽修廠、冷氣店格格不入的選物店叫做「有種感覺」,按鈴入內,此行拜訪的是竹東在地刊物《東咚鏘》創辦人許佩玟與編輯黃智琪,坐在後方工作室,我們喝著佩玟泡的茶,吃她倆招呼的點心。

因疑問而生,《東咚鏘》的緣起
離開故鄉好一段時間的佩玟,自外地回到竹東後,驚覺自己認識的竹東與長輩們口耳間的竹東大相徑庭,秉持探本窮源的精神,鍾情文化歷史的佩玟想知道那些她所不認識的竹東背後。「重新認識竹東」是起因,佩玟聚集了一票滿腔熱血、志同道合的在地人,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一夥人,展開故事搜集行動。
東是竹東,咚是挖掘,鏘是響亮、迸發,三個字放在一起是《東咚鏘》名稱意涵,以用刊物來呈現,佩玟坦白對我說是誤打誤撞,沒有多想的她是直到受訪者們問到「上次採訪的什麼時候可以看見?」佩玟才選擇自己熟悉的方式,製作出刊物讓大家看見。


認識自己家鄉,竹東的曾幾何時
「早期的學校教育是架空在這土地,對家鄉不熟悉的大家,順理成章到外地工作、念書,十幾年後再回來這地方,陌生依然。」佩玟說自己剛回竹東之際,完全是一種水土不服的陌生感,既是對現狀感到不滿,卻也明白抱怨一點幫助也沒有,於是,她和友人、附近店家多次討論、交流的結果是「各有各做,做點什麼吧。」
「竹東的處境是沒有特色,但卻擁有豐厚的歷史背景,有時官方想強行塑造竹東特色時,空降的東西,與在地人一點連結也沒有。」她提出的竹東無特色論,是她田野調查時聽見的過往榮景。事實上,日據時代的竹東,曾因天然氣、水泥、玻璃帶動地區繁榮,隨產業推進,漸漸成為木材集散中心,當時竹東的繁榮更是令周圍城鎮的人趨之若鶩。佩玟說:「酒家幾十家,訂製西裝一條街,層層跡象都看得出竹東過去很繁榮,它是周邊八鄉鎮的貿易集散地。」
如今竹東在地鎮上人,多數是周邊鄉鎮遷移進來,那時竹東是他們嚮往的所在,不甘心曾經繁榮卻未保留住文化歷史,佩玟用自己的方式探究文化斷層的竹東。


眾志成城,凝聚竹東地方生活感
再者,竹東為什麼大家過而不入?佩玟表示是因為缺乏生活感,在地東西不夠豐富,她察覺自己會想去、認同的地方,全是能感受到很美好的生活感,儘管竹東沒有特色,她依舊認為有些事不需要強行,根植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將會各司其職,好比《東咚鏘》的出現、「有種感覺」的開始。
閒聊到不同地區客家人的差異時,身為客家人的佩玟說:「在台灣不管閩南人、客家人,很多生活習俗差異不大,同樣東西只因語言不同,有不同稱謂。」言下之意是每個地方會因為在地風土有所差異,要說同都一樣,要說不同,亦是因為在地適合的作物不同,因而延伸到的食物、飲食習慣不同,一切一切皆源自生活。順帶一提,因丈夫工作關係來到竹東的智琪說:「粄條真的好好吃,而且我後來才知道水粄還有甜的!」


想法實踐,不拘泥於任何形式
記錄在地人事物,《東咚鏘》過去的企劃會見到像是木雕、茶故事、釀造味、竹編、粄食、山歌、鬼神傳說等扣緊竹東的內容,未來的《東咚鏘》也將轉以數位形式上線,不拘泥於任何形式,畢竟刊物出現是個偶然。
《東咚鏘》是想法實踐,「有種感覺」也是,想到什麼便身體力行去實踐,最後她倆意思都是,「希望大家有些想法,想做點什麼,回來經營不同的事,令竹東在地面貌變得豐富,讓喜歡這些生活感的人,願意來探險。」建立人與人之間的彼此信任,她們用自己的方式,正在做點什麼。

採訪:Lig Lin
攝影:陳思維